头发是人体重要的组成部分,保护头皮、抵御寒冷,对于人外在形象的美观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从古至今,生发乌发的问题都备受关注,中医学关于毛发的理论奠基于《内经》。《灵枢·阴阳五言五味》曰:“足阳明之上,血气盛则髯美长,血少气多则髯短,故气少血多则髯少,血气皆少则无髯”揭示了古人对毛发的朴素认识,也是基于《内经》的理论基础,后世医家通过大量的临床实践,总结出许多实用的生发乌发经典方剂,这些经典方剂在现代临床上用于治疗脱发、白发获得了良好的疗效,本文重点讨论生发乌发的经典方剂的临床应用。

1 七宝美髯丹

中医学认为毛发的生长与肝、肾二脏关系密切。《素问·上古天真论》云:“女子七岁,肾气实,齿更发长;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可见头发的生长有赖于肾气的充盛。又“发为血之余”,《灵枢·本神》提出“肝藏血”;因此只有肝血充盛,足以滋养须发,则须发荣,若肝血不足,血余失养,则须发枯[1]。所以,在治疗上,补益肝肾能够使肝肾得养,精足血旺,故而毛发乌黑荣润。

七宝美髯丹出自《本草纲目》,书中记载:“明嘉靖初,邵元节真人以七宝美髯丹方上进世宗肃皇帝服饵有效,连生皇嗣,于是何首乌之方,天下大行矣。”方中何首乌,《本草纲目》言其“能养血益肝、固精益肾、健筋骨、乌鬓发,为滋补良药。”菟丝子,《本草纲目》谓其:“补肝脏风虚。”功在补肾益精,养肝明目。枸杞子,能养肝、滋肾、润肺,《本草正》言其:“滋阴而不致阳衰,助阳而能使阴旺。”牛膝,《本草备要》:“酒蒸则益肝肾,强筋骨。”此四味,均入肝肾二经,滋肾水,益肝血,配以功专补肾壮阳之补骨脂、健脾补中之茯苓、养血活血之当归,全方共奏补肝肾、益精血、生发乌发之效,为平补肝肾、生发乌须的名方。

王立茹[2]应用七宝美髯丹合二仙汤治疗更年期脱发60例,总有效率达90.0%。王根会等[3]应用改良七宝美髯丹胶囊治疗斑秃,与口服养血生发胶囊的对照组比较,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9.2%,对照组为88.7%,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张琳玲等[4]使用七宝美髯丹合五子衍宗丸加减对比口服天麻首乌片组治疗肝肾不足型早秃,结果:总有效率治疗组为88.0%,对照组为62.2%,说明五子衍宗丸合七宝美髯丹方加减治疗肝肾不足型早秃疗效显著。汤勇军等[5]观察梅花针叩刺联合七宝美髯丹治疗肝肾不足型斑秃,治疗组服用七宝美髯丹对比对照组口服胱氨酸、维生素B6,两组均以梅花针叩刺脱发部位,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3.9%,对照组为66.7%。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P<0.01)。结论证实梅花针叩刺联合七宝美髯丹治疗肝肾不足型斑秃效果显著。田立峰等[6]以口服中药,肝肾不足型服用七宝美髯丹联合西药对比单纯口服、外用西药的对照组治疗斑秃,结果显示治疗组总有效率96.3%优于对照组84.6%(P<0.05),且治疗组起效时间比对照组短,认为中西医结合治疗斑秃有较好的疗效。李晓艳[7]采用激素皮损注射联合中医辨证施治,方选七宝美髯丹加减以补益肝肾治疗斑秃,疗效优于口服谷维素的对照组,结论:中医辨证施治结合曲安奈德皮损内注射治疗具有较高的疗效。魏跃钢教授[8]认为“发为血之余”“发为肾之侯”禀赋不足,劳伤肝肾,精血亏虚,则发失濡养,发枯而脱,应用六味地黄丸合七宝美髯丹加减治疗症见头发稀疏,干燥无泽,两目睑下黯褐色,伴头昏,目眩,失眠多梦,腰膝痠痛的肝肾不足型脱发疗效佳。郑伟达教授[9]根据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总结出,成人脱发,多起病于肾,他治疗脱发的经验方由七宝美髯丹、六味地黄丸、四物汤等加减化裁而成,功能补血益气,益肾生发,经多年临床验证,治疗脱发取得良好效果。

2 二至丸

二至丸亦是补益肝肾的代表方,原方出自《扶寿精方》,原文曰“每夜酒下百丸,旬日间膂力加倍。发白返黑。健腰膝。”方中女贞子入肝肾经,具有补肝肾经,乌须明目之功效,《本草纲目》谓之能“强阴健肾膝,变白发,明目”。旱莲草具有滋补肝肾,凉血止血的功能,《本草备要》言其:“乌鬓发,益肾阴”。二药均为甘凉平补之品,补益肝肾效佳,且补而不滞,润而不腻,久服不碍脾胃,为平补肝肾的良方。
卢阳等[10]应用二至丸加味治疗雄激素源性脱发辨证为肾虚者,服药后患者腰膝酸软症状改善,头皮瘙痒、头发脱落明显好转。韩建军[11]用二至四物汤加减治疗脂溢性脱发68例,治愈56例,显效7例,有效5例,总有效率100%。郑毅春等[12]总结禤国维教授应用二至丸加味治疗斑秃的经验,证见肝肾不足治宜补肾养肝,药用二至丸加味治疗1月半而愈。禤教授认为:发生与脱发,发之润泽与枯稿,均与肾的精气盛衰有关,用二至丸加味平补肝肾、养血生发,使精血之源充足,毛发得以濡养,故肾精足而发生。王日光等[13]应用二至丸加味治疗斑秃伴见精神萎靡、眩晕耳鸣、腰膝酸软证属肝肾不足者,治疗1个多月的治疗而愈,随访1年未见复发。

3 人参养荣汤

“发为血之余”是传统中医学理论对于毛发的基本认识,《医学入门》:“血盛则发润,血衰则发衰。”由此说明毛发的荣养根源于血。又“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失去营气的推动,阴血难以运行周身以滋养全身毛发,故《灵枢·阴阳二十五人》曰:“气血皆少则无毛,有则稀枯悴。”所以,补益气血也是毛发疾病的重要治法。

人参养荣汤方源于《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药物组成为白芍药、当归、陈皮、黄芪、桂心(去粗皮)、人参、白术(煨)、甘草(炙)、熟地黄(制)、五味子、茯苓、远志。本方以十全大补汤为基础,汪昂在《医方集解》中论述说:“熟地、归、芍养血之品,参、芪、苓、术、甘草、陈皮补气之品;血不足而补其气,此阳生阴长之义;且参、芪、五味所以补肺,甘、陈、苓、术所以健脾,归、芍所以养肝,熟地所以滋肾,远志能通肾气上达于心,桂心能导诸药入营生血,五脏交养互益,故能统治诸病,而其要则归于养荣也。”本方适用于因气虚、荣血不足而致的发枯色白、毛发脱落等。

李云海[14]认为脱发证本虚多为肾精亏损,发无生长之源而脱落,脱发病机以气血亏虚,肾精不足为主,略兼湿热者,治以补气养血,滋养肾阴,略清湿热,用人参养荣汤合桑椹二至丸加减治疗,取得良效。瞿奕等[15]用人参养荣汤(辨证为气血两虚)联合曲安奈德局部封闭的试验组对比单独使用曲安奈德局部封闭的对照组治疗斑秃,试验组和对照组总有效率分别为100%、93.3%,治疗效果试验组优于对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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