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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乐陶治疗肝硬化腹水、冠心病医案
作者:任何  文章来源:安徽省中医文献所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4-10-13 10:19:23  文章录入:huangyf81  责任编辑:huangyf81

 

2.4 凉燥与温燥
  
“燥”的问题,历代认识不一。王乐陶教授结合《温病条辨*燥气论》与《吴鞠通医案*中燥门》中数则医案,对燥气的属性和燥病的治疗作了探讨,并对吴氏病案中一些不足之处作了评价,提出了自己“治燥首先当辨其为凉燥或温燥,再就是视其正化与对化而分别予以温润散寒与辛凉濡润的方法”的见解。
  
清代医家吴鞠通论温崇尚叶天士,在论燥气方面却对叶氏颇有微辞。在《温病条辨》上焦篇“秋燥”后面补述了“秋燥之气,轻则为燥,重则为寒,化气为湿,复气为火”等,复于“杂说篇”中写出“燥气论”,把这一问题又一次作了申述。吴氏认为,在三焦分证里所述的燥证,大旨是化热伤津之证,因为金必克木,木受金克,则子复母仇,可火来胜复。对这一证候,治以辛甘微凉是对的。先生认为,因为按照胜复之理,此时的燥邪,已经由正化而转为对化,由从本而成为从标了。
  
先生还指出,如果就燥的自身而论,应该是寒化,方可视为燥之正化。《素问》所谓“阳明所至,为清劲”,又称“燥极而泽”。按五行推论,土为金之母,水为金之子。这便是“燥”的特点。所以燥淫所胜之病,临床表现为善呕、心胁痛、不能转侧。治疗方法则须予以苦温之剂。但这一内容,吴氏在三焦分证中将其列入寒湿、伏暑门中,凡寒湿、伏暑有表现为腹痛、呕吐者,暑湿而外,均要考虑到燥邪这一因素。
  
先生认为,前人注《素问》,曾以寒统燥湿,暑统风火,前者属阴,后者属阳,燥既属阴邪,与湿同为寒邪所统,故其性质比较接近于寒,或者说与寒同类,只是程度上不同而已,所以又称其为“次寒”。燥与湿,本来相隔霄壤,但临床所见,秋金燥气外伤,而内伏暑湿,此时燥湿兼至,表现就不完全是燥邪。燥如果未至化火程度,症状就不可能是火热,而只是干燥,所谓“诸涩枯涸,干劲皴揭”,是“燥”的表现。冯楚瞻氏谓有“冷燥”一证,虽便秘燥结,实由阴寒过极,如阳和之水,遇隆冬而成层冰燥裂,古方有半硫丸,正为此证而设。所说与吴氏基本一致。但半硫丸一方,吴氏三焦分证却将其列入寒湿门中。
  
对吴鞠通“燥气论”,王乐陶教授认为,是本于《素问》,但《素问》原文毕竟是原则,在实践中尚须根据临床资料而作具体、全面分析,才能有确切的诊断,寒与燥与湿,同属阴邪,毕竟三者之间还存在着区别。从吴氏案例中所举的一些症状看,其实都是寒或湿,没有“干燥”的特点。只是吴氏心目中为“燥为阴邪”这一概念,于是将本来是寒或湿的证候,都与燥挂起钩来,都说它是燥邪为患,这样求深反晦,说理便经不起推敲。
  
吴氏论燥,虽阐述凉燥与温燥异治之理,在临床实践中却保持保守态度。为维护旧说,就不敢再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继续向前推进一步,却说此义“唐以后无闻焉”。这种为前人说而未明之处,曲为维护,先生认为“是不足取的”。
  
总之,王乐陶教授认为,燥有凉燥、温燥之分,凉燥为燥之胜气,即正化之气;温燥为燥之复气,即对化之气。治燥首先是辨其凉、温之后,分别给予温润散寒或辛凉濡润之剂,但均以有无“燥”的特点以为判断。至于病在初起,虽表现为呕泻,却无其他“燥”的特点可作鉴别者,是不能诊其为“燥”的。

3 精研临床辨治用药

3.1 外感热病用附子

3.1.1 温邪内陷,肾阳不振者用附子 先生谓:“凡虚人感邪,虽自阳经传入,亦不可拘定于先有头痛发热等证,而以‘传经属热’一语印定眼目。”临床上病在阳经,而中阳素虚,或寒凉攻伐太过,使正气不能托邪。此时,在病位上虽属阳经,即已经有阴经证候的成分。如果辨证不精审,仓促投药,则疗热未已,寒从内生,证见厥逆而脉弱沉细。纵然尚有若干热象,如烦渴胀实,亦须考虑其人阳气之不足。先生于温邪内陷,伤及真阴而肾阳不振,无以托邪外出病例,在加减回阳急救汤中果敢地运用附子,以助阳气,温里托邪,使邪气得药力一涌而出,转危为安。阳厥转阴,病情趋于危重阶段,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变局,如一经误诊,处理不当,则危候变生于俄顷。

3.1.2 湿重于热,阳被湿困者用附子 湿温证治,如湿从热化,伤阴劫津,以救阴通腑而生津液,一般温病治无二法。如湿重于热,则发热缠绵,身热不扬,昏沉困倦,舌苔腻白,脉来濡缓,四肢烦疼。先生治疗此症,每多避开常法,而以附子为主,参以芳香化浊之剂,以振阳气,则可湿开而热透,收效甚捷。
  
湿温证中,邪留气分,充斥三焦,若素体阳虚,或久施重投苦寒之品,湿邪适逢阴寒之助而暗中滋蔓,阳气愈被湿困,无以透发,每多病程缠绵,病情复杂。先生对此则强调:“用药则宜刚而忌柔,不一定寒湿才会伤阳,湿为阴邪,湿温湿热证,在一定条件下,同样可以伤阳。即湿温病湿从燥化,往往余湿犹滞,即使湿邪一去,湿仍可卷土重来,出现‘抽蕉剥茧’病情,加上阳虚之体,治疗中当用附子扶阳逐湿,使阳得援而振奋,湿浊之邪自然可逐。如蓦然投以清滋苦寒之剂,其势将难挽回。”

3.1.3 热逼入营,中阳闭郁者用附子 热邪入营,病情多深重。王乐陶教授于临证中,视其邪机变化而施以方治。如中阳闭郁,邪热逼入营分,以致邪气欲达不达者,则采取寒温并用,妙用附子,温其中阳,促营热外达,给邪以出路。
  
邪热入营,临床病情万变,实难执一而治。但极力创造条件,透热转气,候其热达于胃,使正气抗邪有力,则是治疗关键。先生在邪机欲达不达,正气不支而有虚脱之变的紧要关头,用寒温并用法,参入附子,使病邪能乘药势而外透,挽回了变局,为热邪寻出路,热势遂降,病情渐入坦途。

3.1.4 中阳不振,不能托邪者用附子 王乐陶教授谓:“治疗体虚中阳不振感召外邪之病,起初最难着手,不比壮实之体发表攻里,祛邪除病较为容易”。治此类病症,先生首重起手开局,防变于未然。药用:吉林参须(另炖)、熟附片(先煎)、生甘草、炙甘草防风、葱白等。以参附扶正温阳,助中阳斡旋,托邪气外达,多首剂取效。此病初起,切忌寒凉,否则气机闭寒,郁不开邪不达,每易邪气内逼深入,变生危证。

3.2 内科杂病治验
  
先生于内科杂,每有精妙之处,今举三案,以窥一斑。

3.2.1 肝硬化腹水案 胡某,男,46岁,农民,1992年4月18日初诊。因肝昏迷至某医院抢救脱险后出院转中医治疗。初诊时神识虽清,但形神?羸,面色晦滞,巩膜黄染殊甚,肌肤亦泛黄色,腹胀膨癃,鼓之如鼓。肝脾已无法触及,下肢浮肿,大便溏。舌质淡而紫气明显,脉濡细。此系肝脾失疏运之职,气滞络瘀,湿邪弥漫而成水气。试投术附合茵陈五苓散加减:苍术白术肉桂、制川朴、炒青皮各6g,茯苓、绵茵陈各18g,熟附片(先煎)、煨莪术、三棱、红花鸡内金各10g,水红花子12g,玉米须30g,7剂。
  
二诊:药后两足浮肿渐退,大便虽溏,但渐转实。神色转佳,尚有黄疸,为之更方:当归红花赤芍、炙鸡内金、防己、三棱、莪术、熟附片(先煎)、郁金各10g,苍术白术、青皮、陈皮、川桂枝各6g,煨诃子肉12g,茯苓、垂盆草各18g,八月札20g,丹参15g,玉米须30g,7剂。
  
三诊:神色显振,足浮已退,巩膜黄染大体得退,大便渐实,舌质淡而见华采而紫气尚显,脉濡细,虽脾运渐振,但瘀留尚甚。再拟疏肝运脾、理气行滞而参以化瘀和络。前方减苍术、诃子肉、八月札、防己,加平地木20g,对座草30g,14剂。
  
药后,患者又前来门诊数次,均守前法出入,适诸候已得明显改善,乃改用藿朴胃苓汤加减,以药善后之图。

3.2.2 冠心病案 张某,男,71岁,干部,1991年10月4日初诊。患冠心病近10年,近期胸闷心悸加重,时觉气短,行走数步需站立歇息,时有汗泄,面色晦滞,口唇略紫,足跗浮肿,伴有小溲频数,舌淡少华略紫,脉细沉。此系心阳不振,肾气虚衰,气虚而脉络瘀滞。拟予温通心肾、益气而和络化瘀法。方用:熟附片、益智仁、红花、炒延胡索各10g,红参(另炖)、肉桂、生姜皮、炙甘草各6g,黄芪、磁石(先煎)、赤小豆各30g,丹参15g,茯苓12g,7剂。
  
药后胸闷气短减轻而未已,治本原意出入,加三七粉(分冲)4g,嘱服1个月后,诸症大减,口唇已不紫。减红参,加生晒参10g,再服21剂后,诸症得平。

3.2.3 慢性前列腺炎案 赵某,男,48岁,1991年10月7日初诊。小便余沥,腰脊酸痛,头昏多梦7年余。曾在某省立医院诊治,诊断为慢性前列腺炎。近1年来,精神疲乏,易于失眠,早泄或阳痿。脉沉细,舌苔白滑。证系肾气有亏,作强弗能而湿热下注,遂致膀胱输化失司。治宜益肾而利下焦。方用:枸杞子、巴戟天、炙穿山甲、鹿角片、炒车前子淫羊藿茯苓、潼蒺藜、白蒺藜各12g,王不留行18g,琥珀(分冲)4g,15剂。复诊时,小便余沥有减,本原意减琥珀继续服用调治3个月,诸症消失而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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