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毒理作用 2.1 肝毒性 山豆根醇提物(2.779~5.427 g・kg-1)和水提物(1.789~3.494 g・kg-1)对小鼠肝脏具有一定的毒性,且具有剂量、时间依赖性。5.427 g・kg-1醇提物或3.494 g・kg-1水提物给药1 h后即引起小鼠血清中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水平升高,分别在4,6 h达到峰值,毒性持续时间分别是24,48 h;醇提物和水提物均能导致小鼠肝脏指数升高,且在给药12 h肝脏损伤最为严重[23]。有研究指出山豆根水提组分的毒性强于醇提组分的毒性[24],连续给药7 d后,水提组分在2.92 g・kg-1可显著升高小鼠血清ALT,AST,碱性磷酸酶(AKP)的活性和总胆红素(TBI)的含量,降低白蛋白(ALB)的含量及升高肝脏指数,而醇提物在4.52 g・kg-1时产出类似的效应。 山豆根所致肝损伤可能与炎症因子有关,山豆根水煎液(生药10 g・kg-1)大鼠连续给药7 d后,以生药20 g・kg-1的剂量灌胃至26 d,大鼠肝组织中TNF-α水平升高,ICAM-1的表达增强,提示山豆根可能通过促进炎症因子分泌及表达而导致肝细胞的损伤[25]。 山豆根导致的肝损伤也可能与脂质过氧化有关。连续7 d给予小鼠不同剂量山豆根水提(0.39,0.78,2.92 g・kg-1)、醇提组分(0.39,0.78,4.52 g・kg-1),小鼠血清内SOD,GSH-Px(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活性及GSH含量明显降低,且呈剂量相关性[26]。山豆根水煎液(生药10 g・kg-1)大鼠连续给药7 d后,以生药20 g・kg-1的剂量灌胃至26 d,肝脏中SOD和GSH显著下降,MDA显著上升[25]。山豆根水煎液(生药16 g・kg-1)大鼠连续灌胃给药2周后,肝脏中SOD显著下降,MDA显著上升,由此推测山豆根的毒性反应与四氯化碳导致的肝毒性具有一定的相似性[27]。 山豆根(5 g・kg-1)�B续灌胃给药2周,可抑制大鼠CYP450亚型CYP2D6,CYP2C19及CYP2B6的活性,提示山豆根可能通过抑制CYP亚型的活性影响肝脏对山豆根的代谢从而产生毒性作用[28]。 山豆根水煎液(生药12 g・kg-1)连续灌胃给药28 d,对大鼠肝损伤外周血microRNA早期变化特征进行研究,得出miR-291a-5p可以作为肝损伤早期标志物之一[29]。基因芯片技术对山豆根水煎液(生药20 g・kg-1连续灌胃26 d)致大鼠肝损伤的基因进行检测,发现存在488条差异表达基因,且这些基因主要影响脂质代谢、与内分泌系统相关的信号通路以及免疫相关的信号通路,其中的PPAR(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型受体)信号通路可能是其致肝损伤的机制之一[30]。 2.2 神经毒性 对大鼠神经电生理及神经病理研究表明,山豆根汤剂可以引起大脑基底神经核和海马的病理改变,显示出对神经的毒性作用,推测山豆根能诱发类帕金森综合征样的症状,病理机制是对基底神经核的毒害所致[31]。 山豆根水煎液(生药0.4~0.6 g・kg-1)给药1~2周,可诱发SD大鼠出现类似人扭转痉挛的运动障碍症状,运动能力和运动协调能力明显下降,且病理检查显示大鼠大脑纹状体神经元变性缺失,神经元细胞出现空泡现象及核边缘现象,部分神经元细胞轮廓不清,层次排列紊乱等神经毒性表现;并且数目比对照组少,表明存在细胞的凋亡和坏死[32]。 山豆根生物碱(0.938 g・kg-1,相当于生药92.11 g・kg-1)、水提物(3.33 g・kg-1,相当于生药18.51 g・kg-1)单次给药和7 d连续给药均能降低Ach(乙酰胆碱)的含量,对DA(多巴胺)的含量没有显著影响,提示山豆根总生物碱可能是多巴胺受体阻滞剂[33]。 2.3 胃肠道反应 山豆根水煎剂10~20 g・kg-1・d-1给药,大鼠肠上皮细胞线粒体严重肿胀,微绒毛稀疏,核边聚化等消化道毒性。给予大鼠山豆根水提物,给药1个月、3个月及停药后2周,解剖时均发现20 g・kg-1・d-1给药组胃肠胀气严重。透射电镜检测肠上皮超微结构显示10,20 g・kg-1・d-1给药组肠上皮细胞线粒体严重肿胀,微绒毛稀疏,核边聚化;5 g・kg-1・d-1给药组肠上皮细胞线粒体结构清晰,轻度肿胀,微绒毛排列整齐[33]。 2.4 呼吸系统毒性 山豆根水提取物(生药66.60 g・kg-1)、75%醇提取物(生药119.29 g・kg-1)及生物碱部位(生药64.03 g・kg-1)小鼠灌胃给药,分别在10 min内、10~20 min和2~3 min出现毒性反应,死亡小鼠病检可见肺出现轻度充血、水肿、间质增宽及间质水肿充血;而非生物碱部位(生药36.74 g・kg-1)未见明显毒性,认为山豆根主要毒性成分是生物碱;给予小鼠山豆根总生物碱(生药92.11 g・kg-1),小鼠先出现呼吸急促,之后呼吸停止而死亡,尼可刹米(中枢呼吸兴奋剂)可以延长山豆根总生物碱中毒小鼠的存活时间,这表明山豆根总生物碱具有抑制呼吸中枢作用[33]。 3 山豆根配伍减毒的策略 山豆根为有毒中药,配伍是中药减毒的一个重要手段,通过合理的配伍,使不同药物组成一个新的有机整体,可以调节山豆根的偏性并减轻毒性,发挥相应的药理作用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34]。 根据中医理论,山豆根苦燥降泄,久服必伤阴,配伍甘润阴柔之品可以调和山豆根的燥性;山豆根苦寒,易伤脾胃,配伍甘味药可以调和山豆根的苦寒之性,从而得以减毒[35]。古今方剂统计结果显示,单味药与山豆根配伍所占比例居前者依次为甘草(4.9%)、桔梗(3.4%)、玄参(2.4%)、薄荷(2.2%)、黄芩(2.0%)等[36]。其中,甘草常与毒性中药配伍使用以减毒[37-38],山豆根配伍甘草后小鼠肝损伤程度降低,且当配伍比例是1∶2时疗效更加显著[39]。 4 结语与展望 山豆根为常用中药材,有众多药理作用,同时也存在一定的毒性反应,且临床毒性反应累及多个系统。 目前对于山豆根的研究多为化学成分的研究、整体动物的药效/毒性研究。药效研究显示药效成分包括:山豆根生物碱、黄酮及多糖成分,且产生药效多与清除自由基、抑制脂质过氧化有关;毒理学研究表明山豆根导致肝损伤与炎症、脂质过氧化及CYP450代谢有关,其引起肝脏毒性的物质基础尚不明确。 综合近10年的文献发现:①山豆根既具有抗脂质过氧化损伤的效应,又会导致脂质过氧化,这种现象可能与研究者采用的研究方法、测定手段、提取工艺及使用剂量有关;②山豆根既有保肝降酶作用,又会导致肝损伤,这种现象可能与其使用剂量、给药时间及化学提取分离工艺相关。综合现有的多项研究发现山豆根水煎液生药10~20 g・kg-1,连续给药1~4周;醇提物(0.8~4.5 g・kg-1)或水提物(0.4~2.9 g・kg-1)连续给药7 d,均可导致正常大鼠和小鼠出现明显的肝脏毒性;醇提物(5.427 g・kg-1)和水提物(3.494 g・kg-1)在给药12 h即造成严重的急性肝损伤。其导致肝脏毒性的可能机制包括氧化应激、炎症反应通路,以及对肝药酶的直接作用。山豆根水提物中的非生物�A部位生药13.6 g・kg-1给药7 d,粗多糖部位生药0.89 g・kg-1给药2周,可以降低刀豆蛋白诱导的小鼠免疫性肝损伤和CCl4诱发的大鼠急性肝损伤模型血清酶的释放。以上数据可以推测山豆根粗提取物,大剂量使用可以导致肝毒性;而通过去除粗提取物中的杂质,降低剂量,如山豆根非生物碱和多糖部位具有一定的保肝作用。 由此可以得到山豆根的毒性或者药效与提取工艺、使用剂量、给药时间等均有影响。基于此,稳定山豆根的提取工艺,探索研究山豆根的安全剂量范围、毒性物质基础及中毒机制将为山豆根的减毒及其中毒解毒提供依据。之后的研究应该针对山豆根整体进行研究分析,而不限于单一成分的研究。中医理论中,配伍是中药材减毒的一个重要手段,选择合适的配伍药材,不仅可以减毒,还可以增效,若能够寻找到可以与山豆根合用起到减毒增效的药物,可以为临床用药安全有效提供更大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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