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导读: |
短片三
解说:就在本周四,杭州西溪医院的门诊内新增了不少头戴钢盔、手拿棍子的保安。而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宣武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凌锋也表态,自己正在草拟一份紧急提案,呼吁加大针对医务人员人身安全犯罪的打击力度,设立医疗场所纠纷预警及应急响应机制,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防止伤医事件的发生。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 经济学教授 国务院医改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 刘国恩:
我觉得靠检查、靠武装力量来保卫我们医院的话,这是一个悲哀,它应该尽可能限制在最小的一个范围。我觉得中国还不至于一定要面临这样的一个严峻的医生和患者的这种对立矛盾
解说:事实上,就在犯罪嫌疑人连恩青持刀刺向王云杰医生的十几天前,卫计委和公安部刚刚联合出台指导意见,要求二级以上医院按照每20张病床配1名保安的标准加强医院安保措施,但这样一份意见,并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刘国恩:
如果没有医生和患者的信任的建立,你就是把兵都驻守到医院里边,这个紧张的关系仍然在,只是一个威慑力,不敢爆发而已。所以我们的立足点,还是要放在如何建立医患关系上面,建立医患的信任上来。
解说:庞大的安保队伍,就算保护了医生,但增加的资金从哪儿来?当身心不适的患者走进医院时,感受到的压抑气氛又该如何消除?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那么当医疗体系在医患关系上表现出病症时,这样一剂猛药,治愈医患关系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许值得怀疑。
刘国恩:
在我们中国的大医院里边,我们一个正常上班的医生,一个上午面临的病人数,至少在50到60个,一个人剩下的时间可能就两三分钟,那作为医生来说,我还是把这仅有的时间,主要放在诊断和治疗上吧,后面的帮助就说不上,说安慰,可能实在是没有条件来进行这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了。所以在这种就医的条件下,医患双方的矛盾,要不激烈,要不尖锐,那真的中国就神奇了。
解说:如果再回看发生在温岭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这起悲剧,连恩青数十次到医院投诉,虽然医患双方都不曾向医疗纠纷调解委员会申请调解,但院方也付出了巨大精力,进行了数次院内专家会诊权威专家会诊,却始终未能解决问题。可以想象,在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连恩青心中的怒气显然是在与日俱增,而每天面对大量病人,还要拿出精力向连恩青解释或者与其争吵的医生们,又受着怎样的折磨。
刘国恩:
那么拥挤的大医院里边,既给急诊病人,又给住院病人,还有给大量的门诊病人提供诊疗、帮助和安慰的服务,这可能吗?而客观的现实是,我们任何一个医疗服务,都必须有这三个部分,可是中国现在缺的是后面两个部分,而这个缺的部分,正好是因为我们的体制造成的。我们人为造成的,它是可以被解决的。
解说:从今年3月份开始,在上海,所有县区已全面启动家庭医生制度,按照2500人配备一名社区家庭医生的份额,全市已经有户籍居民458万人与社区家庭医生签约,小病社区看,大病可以享受向大医院转诊,并优先预约专家号等服务。显然,上海正在用政策引导进行着医疗资源分配的探索,而这,或许就是缓解医患矛盾根源的一种手段。
刘国恩:
我们病人,特别是广大的门诊病人,更多的是需要帮助和安慰,要我们建立一个长期的关系,后面遇到大的问题的时候,大的灾难性的问题的时候,我们才有互信。让我们80%到90%的患者,在门诊服务上能够下到社区,才可能有这个物质基础和条件,医生们才有这个精力和时间,建立医患相互信任的这种关系
白岩松:中国人说,每个人的一生就四个字“生老病死”。请问,哪个字不要与医生打交道?按理说,医生应该成为一个正常社会最被尊敬的职业之一,但在我们这儿却扭曲了。很多欠了账的改革让医生成为替罪羊,成为被伤害与被指责的对象。而在这其中,我们也都有责任。其实,伤医事件屡屡发生,真正的最终受害者是我们,是生活着的每一个人。一旦医生心神不宁,不再爱自己的岗位,我们生无所托、老无所医。生老病死,托付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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