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三 孙 ××,男,三个月,初诊日期:1971年11月18日。
患儿出生半月后,皮肤及巩膜开始发黄,大便色白,溲黄,一周来吐奶。1971年11月1日血查黄疸指数79单位,总胆红质6.82毫克%,直接胆红质6.6毫克%,凡登白氏试验,直接迅速反应,谷丙转氨酶150单位,麝浊3单位。诊为:粘液性(不全)阻塞性黄疸。治以利胆清热化湿,连服12剂,黄疸虽未加重,但也未见消退。1971年11月18日转诊,症见一身发黄,吐奶,溲黄。指纹深紫,舌苔白。
辨证:湿热中阻,瘀热发黄。
治法:清热利胆,芳化活血。
方药: 茵陈6克
郁金3克 酒芩6克 土
茯苓6克
藿香3克
杏仁3.5克
橘红3克
赤芍6克 藕节6克 泽兰6克
车前子6克
治疗经过;以上方为主,间断取药30剂,1972年4月7日复查:谷丙转氨酶193单位,总胆红质小于0.3毫克%,黄疸指数4单位。黄疸全部退净,食睡二便正常。1972年6月复查谷丙转氨酶正常。 (《关幼波临床经验选》)
例四 方××,男, 25岁。
患者因肝脾肿大,全身发黄已八年,曾住院治疗,效果不显著,继而出现腹水,黄疸指数100单位以上,并经肝脏活体检查证实为“胆汁性肝硬化”。患者消瘦,面色黄黯晦滞无光,巩膜深度黄染,周身皮肤呈深黯黄色,精神倦怠,声低息短,少气懒言,不思饮食,不渴饮,小便短少,色如浓茶,腹水膨胀,四肢瘦削,颜面及足 以下浮肿,两胁疼痛。脉沉弦劲而紧,舌白滑厚腻而带黄色,少津。
辨证:阳虚水寒,肝气郁结,湿法中阻,发为“阴癉症”。
治法;扶阳抑阴,舒肝利胆,健脾除湿。
方药:四逆茵陈五苓散加减。
附片100克(煎2~3小时)
干姜50克
肉桂15克(研末泡水兑入) 吴萸15克(炒) 败酱草15克 茵陈30克
猪苓15克
茯苓50克 北
细辛8克
苍术20克
甘草8克。
二诊:服上方10余剂后,黄疸已退十之八、九,肝脾肿大已缩小,小便色转清,黄疸指数降至20 单位,食欲增加,大便正常,精神转佳。肝肾虚寒,脾气尚弱,寒湿邪阴尚未肃清,宜再扶阳温化主之: 附片150克(先煎2~3小时)
干姜80克 茵陈80克
茯苓30克 苡仁20克 肉挂15克(研末,泡水兑入) 吴萸10克
白术20克 桂尖30克
甘草10克。
三诊:服上方6剂后,经检查症状消失,化验检查恢复正常,继以扶阳温化调理,以巩固疗效。
附子150克(先煎2~3小时)
干姜80克
砂仁15克
郁金10克
肉桂15克(研未,泡水兑入) 苡仁30克 佛手20克
甘草10克
服上方7、8剂后,已基本恢复健康;随访一年,情况良好。(《吴佩衡医案》)
例六 毕××,男,26岁,病例号:247673。住院日期:1963年10月15日。
患者于1961年9月因发黄而确诊为病毒性肝炎(黄疸型)。经中西药治疗,症状好转,黄疸未退尽。1963年10月15日又住院,自觉疲乏,右胁痛,劳累后加重,面色无泽,巩膜微黄。黄疸指数20单位。舌苔薄白,脉沉缓。
辨证:脾阳不振,寒湿凝聚,发为阴黄。
治法:温振脾阳,祛湿散寒,活血退黄。
方药:茵陈60克
郁金10克 生芪12克
党参15克
干姜6克 炮
附子10克
茯苓15克
白术10克 生
甘草3克
服上方6剂后,加泽兰15克,续服14剂,症状稍有改善,复查肝功能:黄疸指数9单位,上方共服三月,症状消失,肝功能正常,临床痊愈。(《关幼波临床经验选》)
【评按】 黄疸系指以身黄、目黄、小便黄为主的证候。《
金匮要略》分为五疸。自元代罗夭益之后,根据黄疸的性质,分为阳黄与阴黄两类。前者多因湿热蕴蒸,熏染发黄;后者多因寒湿阻遏,脾阳不振所致。
近些年来由于防治病毒性肝炎。对于黄疸的辨证论治更有所发挥。
例一湿热炽盛,肝胆郁结,腑气不通,营阴耗灼,心神受扰,证属急黄,病情危笃。治以清热通腑,凉血解毒。方用茵陈蒿汤加味,药后腑通神清,黄疸渐退。继以疏肝利胆、益气生津收功。
例二病势稍缓而黄疸较重,曾用中西药,并用过激素治疗。已见脾虚肝郁、肝阴亏损之证,使用健脾舒肝,养阴活血为法,继用通络活血,化湿清热而取效。
例三诊为粘液性(不全)阻塞性黄疸,属于阳黄范畴,始用利胆清热化湿之剂,方证尚称符合,服12剂后黄疸仍未消。关氏仍遵其常法,并重视疏肝利水,加用理气化痰、凉血活血、清热燥湿解毒之剂,迅速治愈,充分体现了他的治黄学术见解,亦即除常规治黄外,重视活血、化痰、解毒的独特看法,这是对于治黄理论方面的发挥。
例四为阴黄,证属阳虚水寒,寒湿内滞,肝气郁结不舒,阳虚则水邪泛滥,治以四逆、茵陈五苓散加减。
例五身目俱呈暗黄色。仲景曰“身目为黄,寒湿在里,以为不可下也,于寒湿中求之”。此与瘀热在里发黄,可用清下之剂者有别,故治以温化沉寒,淡渗湿邪之法,证方殊为合拍。
然而从实际临床经常会看到,始为阳黄,由于湿毒热邪耗伤正气,病久缠绵,气阴两伤,亦可由阳黄转为阴黄,如例六,目黄面晦无泽,经询问其病史,始于阳黄,而后转为阴黄。实乃病久正虚,由阳入阴之机。故当温振脾阳为主,兼以祛湿散寒,活血退黄,这一观点也是关氏对于阴黄的个人见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