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导读:屠呦呦摘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桂冠,书写了若干个“中国第一”及顶级荣誉,其中之一是“中医药成果获得最高奖项”。 |
屠呦呦摘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桂冠,书写了若干个“中国第一”及顶级荣誉,其中之一是“中医药成果获得最高奖项”。她本人亦认为,青蒿素的发现是集体发掘中药的成功范例,由此获奖是中国科学事业、中医中药走向世界的一个荣誉。而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评选委员会主席齐拉特评价说,经过现代技术的提纯和与现代医学相结合,中草药在疾病治疗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很了不起”。
惊喜之余,不禁回想起前几年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中医存废的争论。其核心问题,不离所谓的“中医是否科学”,且认识、结论迥异,争辩双方谁也未能说服谁。多年来,中医药界亦存有类似“中医药不科学化必被废,科学化也被废”这样的消极看法。相形之下,关于中医药现代化的探讨,似乎更具建设性和现实意义。此次屠呦呦获奖,自不待言,它必然会引发整个行业甚至全球对于传统医药天然产物单方药物的研发热潮。
从历史上看,远古的西医传统,其实与中医和其他古医学非常相似,也曾经历过草药、冶金术阶段,只是后来随着生理学和病理学的发展,以及先进的医疗器械的大量应用,才使西医完全改观。很显然,西医自20世纪以来的创新发展,是在吸纳相关的基础科学并在新技术带动之下取得的。但总体而言,中医药并没有得益于现代科学方法与相关科学技术的巨大能量,来为自己的发展加速或更新。寄望于中医药的规范化、计量化、客观化(这都是科学方法的一些基本原则),期待现代中药研究开发出优质的“三效”(高效、速效、长效),“三小”(剂量小、毒性小、副作用小),“三便”(便于储存、携带和服用)产品,目前多半还只是停留在原则性要求上。
的确,中医药现代化还要迈过很多的“坎”,如中药质量控制与剂型现代化、中药临床安全性和毒性的分类与分级等,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年两会期间,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委员会在《关于振兴我国中医药事业的提案》中,分析导致目前中医药窘境的五大原因时所提出的两个观点,我以为是点中了要穴:其一,当前医疗管理体制西化,使得中医药独有的特色和技术发展受限;其二,未能利用好当今科技手段切实推进中医药现代化。
然而,不管怎样,现代化的中医药依然是中医药。作为一门有完整理论体系的学问,中医治病的理念和方法,中药制作的理论和应用,以及中医药的文化,都值得现代科学研究。这当中的很多奥秘如果能够揭示出来,本身也是对科学发展的推动。曾有学者从文化学和人类学的视角出发,认为中医和西医是两种不同的科学文化体系,而文化原则上应该可以多元并存。而不同的人类文化孕育多元的医学,不是只得一种有效模式。毕竟,医学面对的都是人体,殊途同归,不应该过分强调“中”“西”之别,所谓“病不因人分黑白,岂能脏腑有中西”。
不错,百余年来,中医药界也曾谋求振作自强,尝试把科技引进中医药领域,尽管相关成就确实有限。在现在的世界格局下,特别是在屠呦呦获奖的“利好”形势下,中医药界如果能抓住历史机遇,依托政府支持,吸取过去几十年生物医学的研究成果,吸引一批有扎实科学训练的研究人员,与优秀的临床中医师通力合作,是有可能在中医药宝库中发掘和产生大量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创新成果的。但如果走不出自己的“圈子”,与所谓的西医界泾渭分明、两相隔绝,没有发展自己核心的理论和技术的创新,那么,难免就会落伍于时代,逐渐失去在现代化进程中构建自己的行业身份认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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