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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导读: |
陆某某,男,70岁,当年抗美援朝老兵。因带状疱疹疼痛于2005年9月5日来诊。有高血压、肺心病史。2个月前因肺心病发作入院抢救,住院期间突起左腰腹部大片水疱,痛如火燎。经中西医等多方治疗1月余,疼痛仍异常剧烈,日夜发作。痛甚时折腰缩腿、以头撞墙亦不可忍。虽曲马多等多种止痛药亦难求得数小时之舒适。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剧烈如此,实属罕见。现表现为疲倦乏力,面色晦暗无华,气促,时心慌。怕热,喜吹风扇及空调,尤喜冷风直吹痛处方觉稍舒适。口干多饮,喜冷饮,汗出多如水,夜尿多,3~4次/晚,大便干结,需用手挖始通,胃纳少。查:左腹至后腰部呈带状暗红色斑及痂皮,有两处浅在溃疡约半个手掌大。舌质淡暗,苔中灰黑而润。切其脉,弦劲搏指而数,左脉稍细。此为邪郁肝脉,肝脉急而不得疏泄,故肝经循行处疼痛而作。予芍药甘草汤合瓜红草方加味:白芍60g,甘草15g,全栝楼40g,红花7g,桔梗20g,3剂。外用制马钱子5g,甘草5g,以醋浸泡2小时后外涂,溃疡处以消炎油纱换药。
药后疼痛略有松动,汗出多明显减少,时心慌、气促,小便多,大便仍干结。前方再合麻子仁丸加减,大便已通畅。疼痛略缓,但仍剧烈,发作时疼痛难忍欲死,余症同前。细察其舌脉,思量再三,断定此乃真寒假热证也!虽汗出,口干喜冷饮,喜吹冷风,脉弦数似属实热之象;然淡暗之舌,苔白中灰黑,满口津液而润,则非实热得以解释,必是其内阳虚真寒之象。且观其面,晦暗无华;见其形,动则喘促;察其汗液,清稀如水;检视前医处方,皆板蓝根、蒲公英、紫草等寒凉之药,但了无寸功。故阳虚真寒证明矣!遂处方以大剂芍药甘草汤合栝楼红花甘草汤(《医旨绪余》治胁痛方)合大剂四逆汤:芍药60g,甘草20g,全栝楼40g,苍术15g,茯苓15g,熟附子30g(先煎),2剂。疼痛范围明显缩小,后腰疼痛缓,腹部仍甚,前方加台乌30g,干姜15g,2剂。
病情反复,疼痛又剧烈,但自服此方后精神日渐转佳,不再气促、心慌,食纳增,二便正常,汗已收,渴饮减,且不再怕热及吹风扇,惟疼痛难解。此病重药轻,非重剂不能见功。故前方重其剂:芍药60g,甘草30g,全栝楼40g,苍术15g,茯苓15g,熟附子60g(先煎以不麻舌为度),干姜30g,台乌60g,桃仁10g。
上方连续服用20余天,至2005年10月12日,疼痛基本消失,偶有针刺样皮肤痛,时阵发瘙痒,外涂药马钱子、甘草醋剂能止。精神佳,无气促、心慌,血压稳定在120~135/75~85mmHg(未再服降压药)。食纳好,二便通畅,淡暗之舌略现红润,苔白而润,脉弦而和缓。继续服药巩固。
带状疱疹之疾多谓肝经湿热或肝经火毒为患,常以寒凉之龙胆泻肝汤诸方清泄肝经湿热郁火,后期又多谓气滞血瘀,以桃红四物汤活血化瘀、行气止痛。然人之体有老幼强弱,病之势有寒热虚实,只持一端,守其常,不知其变,不可谓良医。本案患者因肺心病抢救期间发作带状疱疹,即使水疱累累,痛如火燎,亦不可不顾及正虚而滥用寒凉,况且本案表现真寒假热之象,更显扑朔迷离,临证尤须详加诊察,细心辨证。后以大剂四逆汤而起阴寒沉痼,终使顽痛得减,病势得转,且心慌、气促等高血压、肺心病诸症亦一并消失,实“治病求于本”之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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