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义“引疡入瘤、从膜论治”学术观点在肿瘤诊治中的应用

疡药疗瘤是指用疡科药物治疗肿瘤疾病。

刘老师常用的清热解毒药有冬凌草、葎草等^[4] 。《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曰:“痈疽原是火毒生,经络阻隔气血凝。”清热解毒法在疡科临床应用广泛。热毒是肿瘤的重要病因之一,但是临床单纯属于热毒者不多,多为几种病因同时致病,也可能是热毒引起的一系列病理反应。临证常将清热解毒药与其他药物联合使用,如肿瘤包块明显,应与养阴散结、通络化瘀药同用;溃疡明显者,须与调和气血药共伍。膜疮可用紫花地丁、蒲公英、白花蛇舌草等清热之品消疮,膜热可用冬凌草、葎草等清热解毒之品除热。

刘老师常用的活血化瘀药有莪术、蜈蚣等^[4] 。疮疡的发生是由于“营气不从,逆于肉理而成”,气滞血瘀是疮疡发病的病理基础,因此,活血化瘀药在疡科临床应用广泛。《疡科心得集》曰:“癌瘤者,非阴阳正气所能结肿块,乃五脏血瘀、浊气、痰滞而成。”患者元气虚衰,不能运行血脉,加之情志、外感、饮食、劳倦等多种因素,形成日久成瘀,积久不去,化火成毒,最终形成瘀毒。因此,肿瘤的治疗可遵叶天士“久病入络”之说,以张仲景辛润通络之法,运用桂枝茯苓丸、大黄�娉嫱枰约巴跚迦沃�通窍活血汤、血府逐瘀汤、少腹逐瘀汤、膈下逐瘀汤等加减化裁。膜烂出血可用白及、地榆等收涩之品止血。

刘老师常用的补虚药有醋鳖甲、制龟甲等^[4] 。《疡科心得集》曰:“按定六部之脉,细察虚实,其间宜寒、宜热、宜散、宜收、宜攻、宜补、宜逆、宜从……”,当疮疡“已溃之后,脉宜不足。不足者,元气虚也”。《黄帝内经》有昔瘤、肠蕈、筋瘤、噎膈和积聚等与肿瘤相关的病名。李东垣提出“养正积自除”,《医宗必读·积聚》曰:“中者,受病渐久,邪气较深,正气较弱,任受且攻且补;末者,病魔经久,邪气侵凌,正气消残,则任受补”。刘老师常将补虚药用于中晚期肿瘤患者,强调扶正补虚,调整阴阳,善用补阴药,倡导带瘤生存,控制临床症状,改善生存质量,延长生存时间。

刘老师常用的祛风药有防风、羌活等^[5] 。刘老师指出,风性轻扬、走窜、鼓动,为百病之长,易化燥化热,善行数变,主动等,加之临床有风邪袭表、肝阳化风、阴虚风动、热极生风、血虚生风、血燥生风、液枯生风、痰湿生风、血瘀生风等,肿瘤论治时,佐以祛风之药,多有奇效。高巅之上,唯风可到,可借助风药将药力上引,事半功倍。湿热蕴结于胃肠,日久损伤血络,可致便血等情况,称为肠风,临床多见结直肠癌、泄泻或痔疮出血等,可借助风药温通走散的作用疏通经络,逆转病机。膜痒可用蝉蜕、僵蚕、羌活等祛风之品止痒。

患者,女,49岁,2011年3月24日初诊。主诉:乳腺癌综合治疗术后7年余,复发转移5个月。2003年11月行乳腺癌根治术,随后行放疗、化疗,定期复查稳定,2010年10月左乳局部出现7 cm×3 cm×2 cm包块,随后逐渐长大至10 cm×6 cm×3 cm,伴红肿热痛、破溃,局部放疗后未见明显好转。刻诊:左胸部包块,破溃,有脓性及血性分泌物,味臭,伴发热、疼痛。舌红、苔黄腻,脉细数。辨证:正虚邪盛,脓毒未净。治法:补益气血,托毒透脓。处方:醋鳖甲20 g,莪术10 g,炮山甲6 g,冬凌草20 g,猫爪草20 g,黄芪20 g,川芎10 g,当归10 g,皂角刺10 g。7剂,水煎服,每日1剂。

2011年3月31日二诊:患者疼痛减轻,肿块逐渐缩小,分泌物明显减少。辨证:正虚邪恋,脾肾气虚。治法:扶正祛邪,消肿排脓。处方:醋鳖甲20 g,莪术10 g,猫爪草20 g,黄芪20 g,川芎10 g,当归10 g,刘寄奴20 g,皂角刺10 g,蜈蚣4条。15剂,水煎服,每日1剂。

2011年4月14日三诊:患者疼痛好转,肿块明显缩小,尚有少许分泌物。辨证:正虚邪恋,气血亏虚。治法:扶正祛邪,固表益气。处方:用固垒膏(主要药物由黄芪、白术、防风、茯苓、女贞子、山楂、黄柏、远志等熬制而成)口服,每日两次,每次20 g。

2011年4月28日四诊:肿块已缩小至3 cm×2 cm×2 cm大小,无红肿热痛,无分泌物,继续服用固垒膏。嘱其注意调畅情志,清淡饮食,起居有常,适度锻炼,定期复查胸部CT、肿瘤标记物等。

按语:患者初诊为癌肿复发破溃,癌肿分泌物向外流出,癌毒外溃,乃邪有出路,可从疡科托里排毒之法,用炮山甲、黄芪、川芎、当归、皂角刺以透脓散行托毒溃脓之法。黄芪为疮家圣药,方中重用以益气托毒。强调在这种情况下要善用炮山甲,《本草纲目》记载炮山甲可通经脉,下乳汁,消痈肿,排脓血。皂角刺引药上行,与炮山甲配伍助黄芪消散穿透,软坚溃脓。二诊症状缓解,去炮山甲、冬凌草减溃脓之力,加刘寄奴、蜈蚣以增强活血消肿之功。三诊为正虚邪恋,气血亏虚之证,予固垒膏扶正祛邪,固表益气,脓尽而口收。固垒膏主要功效为固表益气、培补元气、填精补髓、扶正祛邪,后期使用可改善临床症状,提高生存质量,延长生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