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纯治喘息方药探析

　　《医学衷中参西录》是张锡纯一生临床经验的总结，其中对喘息一证的辨证论治、选药立方注重实践，讲求疗效，并有不少独创见解值得我们借鉴与探讨。张氏认为：“喘之为病，《神农本草经》名为吐吸，因吸入之气不能容，而速吐出也。其不容纳之故，有由于肺者，有由于肝肾者”。并以升陷汤、参赭镇气汤、薯蓣纳气汤、滋培汤为主治疗该病。本文仅就这几个方剂探析如下。

　　1 补益大气

　　张氏曰：“肺之所以能呼吸者，实赖胸中大气……迨临证细心体验，始确知于肺气呼吸之外，别有气贮于胸中，以司肺脏之呼吸，而此气能撑持全身……此气一虚，呼吸即觉不利……”。故其在主治因气虚为主所致喘息时，在制方用药上，常常用生黄芪，意在取其既善补气，又善升气，且用量较大。若大气虚之较甚时，酌加人参（或党参），或再加山萸肉。用人参增强补气之力，借山萸肉酸涩之性，防气之涣也。

　　2 以升举降

　　《素问六微旨大论》曰：“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张氏曰：“乃有其喘不觉吸气难而转呼气难者，其病因由于胸中大气虚而下陷，不能鼓动肺脏以行其呼吸，其人不得不努力呼吸以自救，其呼吸迫促之形状有似乎喘，而实与不纳气之喘有天渊之分”。李宗源曰：“然当降者，可兼用升，清阳升而浊性尤易降也；当升者不可兼用降药，恐其助下陷之势，而升药之力亦不济也”。张氏深得其旨，主治以大气下陷为主所致喘息者常用升麻、柴胡、桔梗以升提之，其用最大量往往不超过二钱（6g）。从表面看，只注重了升提，没有顾及肃降，然其肃降在升提之后而自调，整个宣肃功能亦恢复。

　　3 以降制升

　　张氏认为，医学敎育网搜集整理不论是肾不纳气而欲上脱，或肝气、肝火上冲，或胃气上逆所致喘息者，均应降逆下气，尤崇重镇降逆，常用生赭石、生龙骨、生牡蛎、陈皮、牛蒡子等。在重镇降逆药中，首选生赭石，认为生赭石质重坠，又善镇逆气，降痰涎，止呕吐，通燥结，用之得当，能建奇效，常用量往往偏大。张氏的这一治法从表面看虽只注重降逆，没有顾及升宣，殊不知在上逆之气归复如常后，其升宣之性则自调，整个升降功能亦恢复正常。

　　4 补益肝肾

　　张氏曰：“肾主闭藏，亦主翕纳，原所以统摄下焦之气化，兼以翕纳呼吸之气，使之息息归根也。有时肾虚不能统摄其气化，致其气化臌胀于冲任之间，转挟冲气上冲，而为肾之气之肝木，至此不能疏道肾气下行，亦转随之上冲，是以吸入之气未受下焦之翕纳，而转受下焦之冲激，此乃喘之所由来……”。对于因肾肝之虚所致喘息者，张氏常用熟地、山萸肉、山药，借六味地黄丸中三补之品，补益肝肾，使肾之闭藏，肝之疏通功能恢复如常。

　　5 培补脾胃

　　张氏曰：“是以论喘者恒责之肺、肾二脏，未有责之脾胃者。不知胃气宜息息下行，有时不下行而转上逆，并迫肺气亦上逆即可作喘”。又曰：“脾体中空，能容纳诸血管之血，运行中焦之气，以为气血宽闲之地，有时失其中空之体，或变为紧缩，或变化胀大，以致壅激气血上逆迫肺，亦可作喘”。张氏主治因脾胃之虚为主所致喘息者，常用山药，炒白术、陈皮、白芍、甘草。山药重用，意在滋脾之阴；佐以白术以理脾之阳，脾之阴阳调和，自无紧缩或胀大之虑；用陈皮行气、化浊、健脾；用炙甘草、白芍，取其甘苦化合，大有益于脾胃，兼能滋补阴分。张氏的这一见识确有独到之处。

　　上述五法及用药仅根据张锡纯所创四方而论，不是说张氏在运用此五法时，就完全不用其它法则与药物，只是有主次之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