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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已过冬 新冠还没走

  • 文章导读:新冠病毒尚未消失,但很多迹象都在表明,疫情的冬天快要过去了。

     

      打扫战场,总结经验与教训

      新增的感染者现在已越来越罕见,不少医院正在扫尾重症高峰时遗留下的少量新冠病人。

      武汉市第一医院将各个专科病区收治的新冠感染者,转移至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其中多数仍在治疗感染后加重的基础性疾病,或合并的细菌性感染。

      进入2月,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依然忙碌,季节性呼吸系统疾病多了起来,比如慢性阻塞性肺病,以及链球菌、流感等原因引起的肺炎

      专科ICU也不再收治重症新冠患者,范学朋告诉记者,重症医学科的两间主要用于收治传染性疾病病人的负压ICU病房,2020年武汉疫情时、2022年年底感染潮来临时,都曾用于新冠重症病人的救治,到今年1月中旬,这两间负压病房也腾空了。

      在北京大学国际医院,ICU床位更多地被术后病人占去,“也有个别新冠病人,外地治不好,然后到这儿来。”重症医学科主任李刚说,“现在我们留的后遗症就是口罩摘不下去。”

      在仁济医院,随着临时新冠病房的最后一名病人在2月6日出院,外科大楼5楼的骨科五官科病房结束了临时急诊病房的使命。过去的40天里,这个临时急诊病房由全科医学科的团队负责,收治了91名急诊的重症患者。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当天,全科病房就收治了3位患者,第二天病房就收满了。临时病房最后一位病人出院后,其他新冠病人已陆续转到仁济东院的感染科,如今也只剩31位。

      “这两天的门诊量已经和正常的同期相比,没有任何差别了。”仁济医院门急诊办负责人樊翊凌告诉记者,也有一些值得关注的现象,比如心理科、心内科、血管外科、呼吸科、中医科的患者就诊数量有明显的增长。

      医生刘霖也有类似的感受,她观察到,这段时间前来就诊的患者中,有一部分患者有“长新冠”表现,比如感染后一两个月了,仍会有心悸、胸痛、持续性咳嗽、睡眠质量下降等症状。

      还有一部分病人,多是基础性疾病较多的老人,感染后一直在家熬着,把基础病熬重了。有一位88岁的老太太让刘霖印象很深,她是感染后一个半月才被家人送到急诊的,那时老人病情已有些严重。

      “老太太在家烧了一两天就不烧了,也不咳了,就关在家里,家人还特意备了制氧机、血氧仪,照顾得挺好的。”刘霖说,但老人一直精神特别差,只能躺在床上,不想吃饭,等疫情平稳后送来医院,却发现老人身体各个器官,比如肾脏、肠胃、肺都出了问题。

      “以前专家说有沉默性缺氧,其实我们觉得不光是沉默性缺氧的问题,一些器官的损伤也是沉默的。”刘霖告诉记者,“还是要引起警惕,现在医疗资源已经不存在问题了。”

      从整个医院的门诊量来看,“后遗症的病人已经很少了,基本上还是以原来的专科疾病为主。”范学朋告诉记者,随着重症高峰的退去,医院就组建了新冠康复门诊,中医部推出了“咳嗽病专家号”,来处理感染新冠后的遗留问题。

      而这个春天,还有许多事情等待他们去准备。

      “这3年,还是改变了很多,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范学朋说,医院还需要在更长的时间里去研究、消化这些东西,去分析普通人就医行为的变化,以便于提前做好准备,满足他们的需求。

      “(比如)心理焦虑、睡眠障碍这类的门诊我们慢慢就得筹划给开起来。”范学朋告诉记者,随着春天的到来,很多运动损伤可能也会到来,也要去开设运动损伤类的门诊。

      陈柳青在琢磨的是,今年怎么能把皮肤科专家门诊量再提高些,满足更多人的需求。春天马上要到了,那些对花粉和柳絮过敏的皮肤病人,又要多起来。

      在发热门诊外,荣义辉尚未决定撤走那顶曾为排队患者遮风挡雨的蓝色帐篷。

      “还是有一点点担心,专家们说五六月也许会再来一波。先放着呗,有备无患。”荣义辉说,他希望能够把三级医院的发热门诊取消,未来即便有大规模的疫情暴发,可以将90%以上的轻症患者在基层医院、二级医院完成筛查和基础诊疗,三级医院则集中负责重症病人的抢救,“就走跟日本、新加坡一样的分级诊疗的策略,比较顺畅”。

      不少医生也明显感觉到,这场疫情推动了中国分级诊疗制度的进程与医联体诊疗模式的发展,而这也成为不少医疗机构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疫情冲击时,在策略上的共识。

      樊翊凌提到一个“医联体派上大用处”的细节。“我们有个转运专班,每天大概要往各个医联体里见缝插针地送几十个病人。”他告诉记者,在急诊接诊最高峰、再没有一只脚可以插进去的情况下,转出去20来个病人算得上“雪中送炭”了。

      大上海保卫战时,老百姓一度诟病的120救护车运输能力问题,也在这场年末的“决战”中得到了改善。

      “上海想了一个很聪明的办法,调拨了公交车司机、出租车司机,并非常有创造性地召集了一批麻醉科医生担当随车医生。”樊翊凌说,“麻醉科医生抢救能力是非常强的,这一下子把上海的院前急救能力扩充了一倍也不止。”

      如今,急诊的医生们对于未来可能出现的疫情状况,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担忧。仁济医院东院急诊室正在考虑重新规划布局,以更好地适应“平战结合”的工作状态。

      “要提前做好准备布局,不然每次应战太仓促,实在吃不消。”黄欢说,即便疫情再来,也有没什么可怕的。刘霖也觉得,即便再来一次,他们会更有经验去应对,心态会更加坦然。

      秦宇红也开始回溯性地总结过去两个月里救治病例的经验与教训,对于与之斗争了3年的病毒,他还想了解更多。那1例入院40天仍未转阴的病人让他又开始思考,病毒在人体的存在状态究竟是怎样的,病毒真的没了吗?

      他想起来当年在湖北鄂州支援时,同样有一位新冠感染者,感染后的两个月时间里,核酸检测结果总在阴性与阳性之间反复,经过治疗已转为普通型,最后突然变成重症,去世了。

      “挺奇怪,病毒在人身体内的存在状态每个人是不一样的。可能大部分人健康了就都没了,但像有些人可能长期带毒。”秦宇红说,他打算拿这个病例,参加急诊界的学术交流,听听大家的意见。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趟过冬天后,樊翊凌用了苏东坡的《定风波》结尾描述他的感触,“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时候,上班路上车水马龙的,在医院门口堵着也没有一点儿烦躁。”樊翊凌说,久违的烟火气、人气回来了,人们宁可堵在路上,也不愿看到城市空空荡荡的样子。

      他在2022年春天的上海疫情时,支援过4家方舱医院,经历过路上只有自己一辆车的时刻。“那种情况心里是很难受的,所有人都像与世隔绝了,就我们能够出现在街头。”

      如今,樊翊凌终于不再需要有任何戒心的状态,可以不再过那种小心翼翼的日子,可以摘下口罩,跟全都“阳过”的家里人一起在餐厅吃一顿饭,“非常非常快乐”。

      “我们生活当中有些东西是必须要有的。”樊翊凌说。

      在仁济医院,他感受到医院迸发出一种活力,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医院的发展也重新步入正轨。但疫情3年,入院病人减少了,病人的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医院的业务营收也减少了。

      “但医院你总得生存,你怎么样把失去的这些东西补回来?其实(过去3年)是在吃老本。”樊翊凌说,只有靠更勤奋地工作了。

      这最难的3年,是靠全国大大小小的医疗机构和医务工作者扛下来的,他所在的医院医务人员的薪资是照常发放的,但也有一些医院医务人员的薪资有所下降。樊翊凌觉得,这3年对医务人员亏欠了蛮多,“医务人员也是人,也需要养家糊口的”。

      他只希望,人们不要过了一阵子又忘了这群曾为他们挺身而出的人,希望不再出现喊打喊杀的声音。

      秦宇红则有些担心,疫情过后,周边扩张的医院会开始“挖”人,他不想再流失跟着他扛过这3年的战友。这也是荣义辉担心的事情,疫情3年,他所在的感染科发展一定程度上受到限制,有不少医护人员选择离职或转行,他自己也有被“挖”过,但舍不得离开。

      最近,他打算再组织科里的人搞一次大聚餐,把队伍的士气重新提起来。上一次大聚餐还是2019年,摆了两桌,坐不下,那时他雄心勃勃,踌躇满志,准备带着大家大干一番。

      “疫情严重时,感染科的肝病门诊关了,肠道门诊关了,疫苗门诊也关了,只保留了发热门诊。”荣义辉说,大概5个月以后才重开。那段特殊的日子结束后,他发现科里的人“没有一个好的”,他在系统里偷偷查看了科里同事的就诊记录,有的神经衰弱,有的月经不调,有的乳腺结节。

      在荣义辉看来,新冠病毒“乙类乙管”后,对于感染科而言,疫情算真正结束了。

      而3年来,疫情反复,从感染科的学科发展上来讲,有很多东西都被落下来,“发热只是这个专业中的一小部分”,但他脑子里不得不常绷着一根防疫的弦。

      但感染科要真的重新回到3年前的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适应。“就像修车的,这活儿你要不停地摸,几天不摸就不一样了。”荣义辉说,回归后,在真正接触病人时,还需要磨合,但至少现在他们可以放开手去做了。

      “现在全国的趋势都是,争分夺秒把过去的损失补回来,能感觉到一种复苏的势头。”重症医学科主任李刚说,他所在的科室新一年的任务已经定下了,学科建设也有了新的图景,在这样一家创建尚不足10年的医院,他们将全面提高医生的医疗救治能力与质量。

      汤传昊也觉得,疫情告一段落,医院还是要发展,学科也要建设,“可能还没有太多喘息的时间,就有新的目标了”。最近他发现,到医院食堂吃饭的人多了,他称之为“疫情晴雨表”的他的腰椎间盘突出,疼痛症状缓解了,连门诊楼大厅里的那架钢琴也重新响了起来。

      不少医生还很期待,新的一年与全国各地同行的重逢时刻。过去3年他们失去了太多线下的学术交流机会。

      今年春天,汤传昊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有时间想带孩子去看看大海。”他说,“孩子上一年级时,本来想带他去,机票、酒店都订好了,赶上了疫情。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3折的机票了。”

      刘霖3年前本计划去芬兰看极光,雪地靴、羽绒服都买好了,连看极光的玻璃房都选好了,最后行程也落了空。现在,她打算把这个计划重新提上日程。

      寒冬过后,许多医生对于这个春天的期盼,要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强烈。

      黄欢希望找个假期或周末,带孩子走出上海,去踏青,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还有一个愿望,希望2023年能回到武汉,跑一次“汉马”。

      2020年武汉疫情暴发前,他刚刚报名了当年4月的武汉马拉松,但马拉松没跑成,却因支援雷神山医院,在武汉待了45天。3年疫情期间,一年一度的“汉马”因各种原因取消了。

      2023年武汉马拉松将于4月16日举行的消息传出后,黄欢报了名,“看抽签能不能抽到”。他还特意给武汉马拉松官网发了一条私信,询问3年前援鄂的医护人员有没有直接的参赛通道。

      “对这个城市有着特殊的感情,还是想再回去看看,看看武汉,看看武汉的樱花。”黄欢说,“这是我在这个春天比较大的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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