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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导读: |
张从正是一位中医心理治疗大师,他注意到临床许多疾病的发生都与心理有关。《儒门事亲》中有大量的心理学探讨与心理治疗医案,他的《九气感疾更相为治论》更是一篇心理治疗学的专著。而且有治有论,理论上有创见,临床上有实践,无论从传统中医理论分析还是从现代心理治疗方法来看,都有相当高的水平。
1 对《内经》九气理论的阐发
张从正对心理疾病与心理治疗的探讨是从对《内经》中九气理论的深入分析人手的。《素问·举痛论》日:“余知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其中怒、喜、悲、恐、惊、思六气均属于情志心理疾病的范畴。张从正对《内经》中有关理论进行了系统的整理与分析,对五志过极而相应五脏气机逆乱的病理变化及表现,进行了分类归纳。如怒气为病,可见“呕血”等14种疾患;喜气为病,有“笑不休”等五种疾患;悲气为病,有“阴缩”等11种疾息;恐气为病,有“骨酸痿厥”等6种疾患;惊气为病,有“潮涎”等7种疾患;思气为病,有“不眠”等1O种疾患。七情为病总计共列举53种病症。虽见症繁杂,但均是“五志过极,皆从心造”。所以在治疗时不可专门依赖药物调治,而应运用情志相胜等心理治疗方法。
2 对情志相胜理论的深入探讨
早在《内经》中就有情志致病的阐述,并且确定了五志之间具有相克相胜的治疗大法,即悲胜怒、怒胜思、思胜恐、恐胜喜、喜胜忧。而张从正对情志相胜理论又做了进一步的深入探讨与发挥,提出了更为详细而又实用的治疗方法:“悲可以治怒,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喜可以治悲,以谑浪亵狎之言娱之。恐可以治喜,以恐惧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思可以治恐,以虚彼志此之言夺之”(《儒门事亲·九气感疾更相为治衍二十六》)。这些方法,赋予《内经》五行相胜以新鲜的内容。
张从正不仅从理论上对情志相胜学说做了深入的探讨,而且大量运用于临床实践之中。他曾自述道:“余又尝以巫跃妓抵,以治人之悲结者。余又尝以针下之时,便杂舞,忽笛鼓应之,以治人之忧而心痛者。⋯ ⋯ 余又尝治一妇人,久思而不眠,余假醉而不问,妇果呵怒,是夜困睡。”而在《儒门事亲·十形三疗》中记载的几个医案,则屡屡被历代医家引为经典。
如《儒门事亲·十形三疗》中记载一则“戴人以谑疗心痛”的医案。“息城司候,闻父死于贼,乃大悲哭之。罢,便觉心痛,日增不已,月余成块状,若覆杯,大痛不任,药皆无功。议用燔针炷艾,病人恶之,乃求于戴人。戴人至,适巫者在其旁,乃学巫者,杂以狂言,以谑病者,至是大笑不忍,回面向壁。一、二日,心下结块皆散。”这是“喜胜悲”的一则经典案例。
又如《儒门事亲·十形三疗》中还记载一则“怒胜思”的医案:“一富家妇人,伤思虑过甚,二年不寐,无药可疗。其夫求戴人治之,戴人日:两手脉俱缓,此脾受之也,脾主思故也。乃与其夫以怒而激之,多取其财,饮酒数日,不处一法而去。其人大怒汗出,是夜困眠,如此看八、九日不寤,自是而食进,脉得其平。”张从正用“多取其财,饮酒数日,不处一法而去”的方法来激怒患者,充分诠释了“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治疗原则的具体运用。如此激怒患者显然很容易引起误会,对医生本人存在着相当的风险,张从正也感慨道:“然华元化以怒郡守而几见杀,文挚以怒齐王而竞杀之,千万人中。仅得一、二人而反招暴祸。若乃医,本至精至微之术,不能自保,果贱技也哉,悲夫!”尽管如此,但是张从正却不计较个人的得失,一心为患者着想。
《内经》中虽然确立了情志相胜的治疗大法,但张从正却并没有被教条所束缚,而是实事求是的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而设计治疗方案。如《儒门事亲·十形三疗》记载的另一则医案:“项关令之妻,病怒,不欲食。常好叫呼怒骂,欲杀左右,恶言不辍。众医皆处药,几半载尚尔。其夫命戴人视之,戴人日:此难以药治。乃使二娼各涂丹粉,作伶人状,其妇大笑。次日又令作角抵,又大笑。其旁常以两个能食之妇,夸其食美,其妇亦索其食,而为一尝之。不数日,怒减食增,不药而瘥。后得一子。”患者病怒,依据《内经》中的理论,应当用“悲胜怒”的方法来治疗,张从正却反以“喜胜怒”,可见情志相胜理论并非一成不变的教条,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这则医案虽然语焉不详,难以明确患者当时状况,但从“不欲食”这一不属于怒则气上的症状,我们或许可以推测患者很可能是因忧郁而致怒。忧与悲同属肺金,所以治忧郁之怒,以悲胜恐难奏效,喜胜应该是更合理的选择。张从正对此,采用娱乐活动和诱食美味的治疗方法解除患者的情志郁结,是非常高明的治疗手段。
3 独创“习以平惊”的治疗方法
针对因受到惊吓而导致的心理疾患,张从正还从心理治疗角度,对《内经》“惊者平之”作了新的诠释:“平,谓平常也。夫惊以其忽然遇之也,使习见习闻则不惊矣。”并且进一步独创“习以平惊”的治疗方法:“余尝击拍门窗,使其声不绝,以治因惊而畏响,魂气飞扬者。”这种治疗方法,与现代医学系统脱敏疗法颇为相似,大大地丰富了心理治疗的调节手段,使古老的理论更具有新意。
《儒门事亲·十形三疗》中记载了这样一则医案:“卫德新之妻,旅中宿于楼上,夜值盗劫人烧舍,惊堕床下,自后每闻有响,则惊倒不如人。家人辈蹑足而行,莫敢冒触有声,岁余不痊。诸医作心病治之,人参、珍珠及定志丸皆无效。戴人见而断之日:惊者为阳,从外入也;恐者为阴,从内出。惊者为自不知故也,恐者自知也。足少阳胆经属肝木,胆者,敢也。惊怕则伤矣。乃命二侍女执其两手按高椅之上,当面前下置一小几。戴人日:娘子当视此。一木猛击之,其妇大惊。戴人日:我以木击几,何以惊乎?伺少定,击之,惊少缓。又斯须连击三、五次,又以杖击门,又暗遣人画背后之窗。徐徐惊定而笑日:是何治法?戴人日:《内经》云,惊者平之。平者,常也。平常见也,必无惊。是夜使人击其门窗,自夕达曙。夫惊者,神上越也。从下击几,使之下视,所以收神也。一、二日,虽闻雷亦不惊。”这则医案可谓惊世骇俗,是中医心理治疗史上的一次前无古人的大胆创新,而自戴人之后亦鲜有医家敢用的。能将中医的心理治疗运用到如此收放自如的程度,张从正真可谓神乎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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