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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导读:“既不是医疗也不是美妆”的中国医美市场,却像一个患了医疗、美妆甚至互联网广告的所有产业病的巨型畸形儿。它的每一个毛孔,都可以用“乱”来概括——上游原料市场A货水货横行;中游医美机构违规从业、租赁资格证、超适应症用药;下游渠道商“什么都敢吹”、营销商虚假广告漫天飞。 |
而作为整个产业链的变现入口的医美机构,直接面向消费者,是全产业链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也是医美乱象的集中爆发地,是这个畸型儿最大、最疼、最显眼的病灶。
乱象的另一个共生词,是暴利。但自2018年末,医美机构迎来了倒闭狂潮,甚至不少行内人士认为,医美已进入了“衰退期”。
公立医院整形科、大型连锁医美集团日子还比较好过,但对于占正规市场75%的中小型民营机构来说,品牌效应和资本号召力比不上前两者,原料议价能力不高,获客成本急剧增长,市场供大于求、同质化竞争激烈,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
根据天眼查数据,2020年6月到2021年6月期间新成立的医美企业里,有2030家已经注销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用伪劣产品仪器、无证无资质甚至监管也抓不到“现行”的非正规机构仍在横行。据央视市场研究统计,国内正规医美机构市场规模约为878亿元,而黑市规模约为1367亿元。
医美机构市场,血海一片,厮杀正酣。
冰火两重天
赛道值万亿,医美机构却难盈利
医美市场的美好前景,总是从“中国医美渗透率远低于美国、巴西和日韩”开始。
过去十几年间,中国医美渗透率从1.5%提升到了3.6%,但比世界医美大国还差得远——约为日本的1/3,美国的1/5,韩国的1/6。
这看上去是个潜力无限、需求未被满足的市场——当下市场规模两千亿,渗透率赶上日本,就是6千亿市场,赶上美国,就是万亿市场。
在许多人看来,医美的确“一本万利”,成本十几块的玻尿酸,出厂售价就是几百块,净利润十几倍。到了终端消费者那里,就成了几千、几万块。
“隆胸的胸假体嘴上跟你说成本都几万,你仔细想想看,就两坨硅胶能值啥钱”。
暴利,或是想象中的暴利,引得各行各业、各类资本都想来分得一杯羮。原料三巨头齐聚A股后累计市值超千亿,多家地产商、中药企、服装品牌高调入场,百度、美团、阿里、京东均有医美业务板块,垂直类医美平台更是风生水起。
今年5月,在地产企业奥园美谷转型医美6个月后的年度业绩说明会上,其总裁胡冉表示,“不要低估地产商进军医美行业的决心。”
赛道火热的另一面,是作为整个产业链的变现入口、直接面向消费者的医美机构,日子越来越难过。
一位从业者向八点健闻分析:“整个行业,那么多链条,外界看来是个整体,其实在行业的都是知道的,利润全在上游、在渠道……医美机构新增速度比受众需求开发速度快”。
八点健闻从多家渠道医院了解到,这些渠道型医美机构五到八成的收入给了美容院、酒吧、KTV等下游渠道,“酒吧的小哥,靠给我们推小姐姐做胸、鼻子、眼睛,很快就开上了奔驰……你不给,有人给”。
线下渠道的医院、诊所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市场部的人,拉客户,像狼一样”,一位渠道医院市场部人员告诉八点健闻,这家不足400人的医院里,有300多名市场部员工,整个市场部可以分走13%的收入。
“看着流水挺高,实际上院长不赚钱”,五成给渠道,一两成给市场部,剩下的三成要覆盖房租、医生、耗财和其他开销。由于市场上优质医生资源紧缺、竞争大,整形医生的投入对医院也是一大笔开销。
广深地区的前资深经理人石继勇告诉八点健闻,行业内”1-5年的医生属于执业医生,平均工资在2-5万,8-10年的主治医生基本在8-12万,15-20的副高级别的都在15-18万左右。月薪”。
形势还在朝着更难的方向变化,“年轻小姐姐都在互联网,美容院老板娘拉来的客户都是年纪偏大的,底子不好,不太适合做医美项目了”。
拥抱互联网的直客式医院同样在内卷。2017年以前手术投产比可以达到1:6——花100万买广告做营销,最终可获得600万的收益。现在,很多医美机构,“1:1.5都很难”,收入的一半以上贡献给互联网医美平台做营销,几乎成了普遍的情况。
激烈的竞争使得医院不得不走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市场部和营销人员疯狂拉客,后台作为工具人的医生就只能都接着。
“话语权在运营院长跟咨询那里,医生只负责拿钱做手术。”医生不是神,工作时间长,疲劳工作久了,事故风险就会提高,“但是没办法,工资高呀。
“我们的原则是不死人,出了纠纷院长会处理”,一旦出现纠纷,“给钱也好、免费修复也好,只要传不出去就行”——高额的纠纷处理费用也几乎成了医美机构成本的一部分。
突如其来的疫情给医美机构带来了更大的冲击。新氧创始人金星在一次颁奖典礼上说,“跟去年相比,大型头部机构也只是实现了营收平衡,大量的中小机构业绩萎缩了10%到20%,甚至更多。”
“没有疫情,医美市场也到了一个转折点了”,复工之后,尽管医美市场的高增长率预计会回归高位,但多家医美机构从业者告诉八点健闻,2021年,他们并没有活得更好,只有更难。
从蓝海到血海
一位资深从业者回忆,在2016年之前,情况还完全不是这样。当时的医美市场,供不应求,行业信息不透明,“顾客求着医生做手术”。
分布在全国各地的“直客医院”,稍稍营销一下,打打广告,收入就非常可观。“渠道医院”也不差,积累了“优质高端消费者”的美容院、KTV、酒吧、洗脚城等生活美容机构为它们源源不断地送来了客户。
在当时,即便分给下游的生活美容机构两三成利润,渠道医院仍然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多位从业者意犹未尽地回忆起当年盛景,“那时候挣不到钱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在医美圈里混的”。
回过头来看,2016年发生的几件事确实为医美市场后来的变化埋下了种子。
2016年,中国医美行业突然成为风口,朗姿、苏宁环球等A股企业进来大举并购。朗姿以5亿估值收购米兰柏羽和晶肤两个品牌,创下中国医美机构的史上最贵并购案。
同年,魏则西事件发生,百度与莆田的合作模式开始受到影响。
也是同年,新氧开始组建日记审核团队,并完成了C轮投资,主攻医美垂类的互联网渠道也开始走向成熟。
风口上,歌舞升平中,很少有人意识到,整个市场的供需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美业观察》主编龚伟的一篇研究报告指出,从2015年开始,“中国医美似乎进入了供大于求的状态。”
市场的变化反映在了年末,根据一位业内人士的介绍,2016年当年,仅在杭州,莆系医美业绩几乎腰斩——虽有“过度营销”,莆系医美机构在当时良莠不齐的医美机构中尚属正规军。
于是,转过年来,2017,风向突变,资本停下了进军医美的步伐,医美市场本身增速也明显放缓,多位行内人士“明显感到,市场涨不动了”。
下跌的业绩让每一个医美机构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昔日的平衡被打破,“机构之间,开始抢医生、抢顾客,供求关系发生了倒转——医生求着顾客做手术”,内卷开始,并日渐加重。
2017年,一位化名美亚的行业观察者在《中国医疗美容》杂志上写道:“2016年以前,大家(杭州的莆田系)心照不宣的坚守着一种价格默契,在当时,虽然旁边的上海医美市场上,价格战已经打得头破血流,像杭州这样的地区中心,大家却仍是各做各的,相安无事。”然而,百度魏则西事件后,杭州莆系医美业绩拦腰,业绩压力打破了之前微妙的价格同盟,“轰轰烈烈的低价战最终也在杭州上演。”
2018年新氧创始人金星公开表示,医美机构正在大规模亏损,只有30%的机构是盈利的。更美商务总监杨晓姣接受《创业邦》采访时说,“2018年,医美机构有10%~20%的淘汰率,转手率也增长了3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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