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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瘟疫论》理论探讨新冠肺炎的辨证施治方法

  • 文章导读:2019年12月我国武汉爆发的新冠肺 炎,具有较强的传染性和流行性,属于中医学“瘟疫”范畴,严重威胁人类的生命健康。面对这一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本文基于《瘟疫论》理论,从临床实际出发,对新冠肺 炎的发病特点、传变以及辨证论治进行了解析。根据此次疫情的特点,新冠肺 炎的病因为感受“戾气”,病机为疫毒遏湿,其传变遵循《瘟疫论》“表里九传”规律,可分为顺传与逆传,病程具有一定的规律性与阶段性。初期邪伏膜原、疫毒遏湿,应开达膜原、祛湿化浊、宣透疏利;中期病邪可顺传于表,此时应当使用辛凉解表之剂,通过战汗透邪,使邪随汗出,若湿毒入里化热,致肺络受损,腑气不通,里实热结,当通腑泻热,攻下逐邪,给邪以出路;若失治、误治、病邪太过,可致病邪内陷心包,造成神昏谵语、躁扰不宁、四肢厥逆、脉微欲绝等内闭外脱的危重表现,治疗上注意攻补兼施,开闭固脱;恢复期,由于余邪未尽,且热病易伤阴耗气,治疗上不仅要预防余邪反复,更要滋阴补血,恢复正气。在疾病治疗过程中,吴又可提出“祛邪为第一要义、忌妄汗下法、顾护脾胃”三大法则。《瘟疫论》理论对“瘟疫”的病因病机、传变和辨证施治有着系统的认识,为后代战胜历次瘟疫提供了宝贵经验,这对于此次新冠肺 炎的防治同样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基于《瘟疫论》理论探讨新冠肺 炎的辨证施治方法》由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研究人员张萌萌、吴琪、张新雪、赵宗江发表于《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 》,由于版权原因,中医人网仅转载部分以飨读者。


    2.2 传变
    《瘟疫论·统论疫有九传治法》云:“继而邪气一离膜原,察其传变,众人多有不同者,以其表里各异耳。有但表而不里者,有但里而不表者,有表而再表者,有里而再里者,有表里分传者,有表里分传而再分传者,有表胜于里者,有里胜于表者,有先表而后里者,有先里而后表者,凡此九传,其病不一”[15]。此即所谓“疫有九传”,即感邪初期,邪伏于半表半里之膜原,自此出发,在表里之间形成了九种传变形式,病人各得其一。九传现象反映了不同人体对同一种疾病的不同反应,也体现出了吴又可强调的瘟疫传变之复杂。
    根据《瘟疫论》的“表里九传”学说,新冠肺炎初起病位在膜原部位,之后的传变可分为顺传与逆传。中期可向表(气分)传变,通过宣畅气机,使其战汗,盗汗,狂汗,使邪从气分而散,疾病向愈[16],此为顺传;或者向里(脏腑)传变,疫毒陷肺,里实热结,此为逆传,病情继续发展,疫毒可进一步深入传变,邪毒入营,内陷心包,进入重症期,引起多器官功能衰竭,危及生命[17]。无论何种传变形式,不外乎表里、膜原之间,辨清表里虚实,逐邪外出,疾病方可愈。
    2.3 分期论治及辨证要点
    吴又可在临证时非常重视疫毒之邪气的清除,针对疫病的不同阶段,他主张清里、攻下与养阴等法[18]。基于《瘟疫论》理论,依据辨证论治的原则,新冠肺炎病情发展可分为早期,中期,后期,恢复期。


    2.3.1 初期为疫毒遏湿、邪伏膜原
    新冠肺炎初期,邪从口鼻而入,郁伏膜原部位。临床表现以发热为主,常见低热,其热不扬,恶寒或无恶寒,干咳,少痰,神疲乏力,周身酸痛等症状;可伴有纳差,甚至胸闷呕恶。舌质淡红或舌尖稍红,苔白厚腻或薄黄,脉象濡数。邪气从口鼻进入人体后,迅速蔓延,人体营气与卫气的运行机能因此受到阻碍,阳气不能伸展敷布,所以初期以发热为主证。初期,阳气与邪气在体内格斗,不能到达体表,出现恶寒的症状,之后阳气在体内逐渐蓄积,就会到达肌表,至此只发热而不恶寒,即《瘟疫论》中“先憎寒后发热,日后但热而无憎寒也”[19]。邪气伏于膜原,气机不通,影响水湿代谢,湿邪困阻脾胃,脾胃升降失司,则见纳差、胸闷呕恶。多位学者[20,21]认为初期可使用达原饮加减方,开达膜原,祛除湿邪,恢复脾胃的运化功能。
    吴又可首创达原饮,达原饮为治瘟疫初起,邪伏膜原的要方。所谓膜原,是指内不在脏腑,外不在经络,附近于胃,表里之分界,半表半里之处。疫毒痰湿阻于膜原为本方主证。舌质淡红或舌尖稍红,脉数,为兼热邪之象;痰湿阻碍气机,故胸闷呕恶,亦为兼证。达原饮[22]方用槟榔辛散湿邪,化痰破结,使邪速溃,为君药。厚朴芳香化浊,理气祛湿;草果辛香化浊,辟秽止呕,宣透伏邪,共为臣药。以上三药,可直达膜原,逐邪外出,同时以其辛燥之性,破脾胃之湿滞,使得气机条畅,水液输布正常。由于热邪伤津耗液,所以加知母滋养阴液;疫热之邪伤耗人体的营血,所以加白芍养阴营血;黄芩可以清解燥热的余邪;共为佐药。甘草有补虚和中,调和诸药的作用,为使药。全方合用,共奏开达膜原、辟秽化浊、宣畅气机、健运脾胃之功。

    2.3.2 中期为湿毒化热、络损腑闭
    中期新冠肺炎发生传变,传于表者汗之,传于里者下之。顺传可传气分(表),邪气留恋气分而不解,邪热壅肺,临床表现为高热,气短,喘息,汗出,临床治以麻杏石甘汤辛凉宣泄,清肺平喘,祛湿解毒,从气分而解[23]。正如《瘟疫论》中“温疫脉长洪而数,大渴复大汗,通身发热,宜白虎汤”[24],“白虎汤辛凉发散之剂,清肃肌表气分药也。盖毒邪已溃,中结渐开,邪气分离膜原,尚未出表,然内外之气已通,故多汗,脉长洪而数。白虎辛凉解散,服之或战汗,或自汗而解”[25]。吴又可认为疫邪在膜原溃散,郁结逐渐散开,邪气离开膜原,还没有散出体表,但是体内和体外的气机已经畅通,病人表现出高热、汗出,所以使用白虎汤发散气分的郁热,使病人通过汗解的方式痊愈。因此20个省市的诊疗方案中[26],新冠肺炎中期以麻杏石甘汤加减施治,通过战汗透邪,使邪随汗出。
    另一种情况为,邪气由膜原部位向里传变,疫毒入里陷肺,临床表现为高热,咳嗽痰少或有黄痰,胸胁胀痛,喘促气急,腹胀便秘,舌暗红,苔黄腻,脉滑数。疫毒入里,湿蕴化热,高热反复。此时典型的症状为腹胀便秘,疫毒陷肺,则肺气壅滞,肺失宣降,致腑气不通。国医大师唐祖宣[27]推荐使用白虎汤合大承气汤加减来清肺泄热,通腑平喘。国医大师熊继柏[28]认为此时要用吴鞠通的宣白承气汤清肺通腑来解毒热。邪偏于里,吴又可尤其推崇下法[8],治宜泻热攻下,轻者以达原饮加大黄,重者急投大承气汤。此外,吴又可还提出内壅不汗,蓄血,下格,脉厥,体厥等六种里证变证,病机皆为邪气里结为主,因而治疗也以攻下为主,采用各种加味承气汤分别治之。其中大黄是主要药物,苦寒沉降,既能荡涤肠胃,泻热攻积,又能清热解毒,导热下行。通过泻下药物以攻逐里实邪热,使热从下泄。


    2.3.3 后期为毒陷心包、内闭外脱
    邪毒进一步内陷心包,形成内闭外脱之证。临床表现为高热,呼吸困难,动则气喘,或需辅助通气,伴神昏,烦躁,汗出肢冷。舌质紫暗,苔黄腻或燥,脉浮大无根。本期系疾病危重期,疫毒进一步深入传变,内传心包,以高热,神昏,厥逆为主要表现,治以开闭固脱,解毒救逆,注意根据阴阳虚实辨证施治[29]。这正符合《瘟疫论》中所描述[8],逆者,邪盛正衰,阴虚则谵语,阳虚则虚烦似狂,气血俱虚则不语,诸证所现,均为病情危重,有离诀之虞。
    “应下失下,或缓羁迟,火毒壅盛,里邪壅闭,伤阴耗气。如正虚邪实,当攻补兼施,大黄仍为祛邪之必用之品。如邪去正衰,则根据阴阳气血之偏,选用各种加减养荣汤。如斑毒内陷,宜托里举斑汤加人参以治之”[8]。吴又可认为此时病人病情危重,邪气实而正气虚,正气受损不能振奋抗击邪气,治疗上应当攻补兼施,祛邪与扶正同用,若出现神识不清,脉搏微弱,则属于危险的征兆,应当在托里举斑汤中加入人参,大补元气。《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3]推荐后期治疗方案为人参15 g,黑顺片10 g(先煎),山茱萸15 g,送服苏合香丸或安宫牛黄丸。苏合香丸与安宫牛黄丸开闭固脱,解毒救逆。人参为补气固脱的第一药;附子为回阳救逆的要药,有补火助阳,散寒止痛的功效;山茱萸味酸涩,性微温,具有补益肝肾,收敛固涩的功效,为防止元气虚脱之要药。


    2.3.4 恢复期为正虚邪恋
    恢复期,邪气未尽而正气亦虚损。临床表现为:高热已退,可有低热,气短、神疲倦怠、乏力,纳差呕恶、痞满,口干咽燥,小便淡黄,大便干结或无力,舌红少津或舌嫩红或舌淡胖,少苔或稍黄或苔白滑,脉细数或脉细弱。
    恢复期余邪未尽,吴又可提出了“凡有阴枯血燥者,宜清燥养荣汤”。病愈之后,残余的邪气还留在病人体内,损伤的阴津血液还没有恢复,凡是病人存在阴虚血少而干燥的情况,应该用清燥养荣汤进行治疗[30];假如患者还存有余热,用柴胡养荣汤;或者在里的证候没有清除干净,使用承气养荣汤;痰液很多,咳吐不断,胸膈部位憋闷不适,使用蒌贝养荣汤。“盖内热之极,得冷饮相救甚宜”[31],据此创制了增液承气汤、雪梨浆、五汁饮等剂,为后世所用。在疫病的恢复期,吴又可强调养阴。新冠肺炎的恢复期,湿毒之邪未尽,肺脾正虚未复,气阴两伤。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对于后期恢复有重要意义,此时应当多使用补气健脾,养阴生津之品,处方以阴虚型用沙参麦冬汤,气虚型用黄芪六君子汤[28]。因此16个省市恢复期诊疗方案中[26],在前10味频次较高的中药中补虚药占6味,其中黄芪甘草、太子参、党参均属于补气药,沙参和麦冬为补阴药,符合国家诊疗方案中对于恢复期益气养阴的治法。吴又可强调的养阴不限于疫病的恢复期,应在整个疫病的过程中,时时注重保津护阴。
    3 新冠肺炎施治须遵循的三大法则
    3.1 祛邪为第一要义
    ……
    3.2 忌妄用汗下之法
    ……
    3.3 病程中注意顾护脾胃
    有形之水赖无形之气推动,气乱则水滞,易生痰湿水饮等,而肺主宣发肃降,故能通调水道,为水之上源,脾胃主运化水湿,将水谷精微输布周身,且为中焦气机之枢纽,两者共同调节人体的水液代谢。当邪伏膜原,扰乱全身气机,肺失宣肃,脾胃气机升降失司,尤其此次戾气以“湿毒”为主,致使体内湿毒壅盛,又反过来阻碍气机运行,形成恶性循环。当湿毒化热伤阴,易至热结里实,扰乱心神,病势深入难解。在疾病的后期,邪虽已去,然正气大伤,病邪易伏藏于内,病情反复,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调理脾胃有助于恢复正气,如《瘟疫论·调理法》所言“能食者,自然虚回,而前证自除;设不能食者,正气愈夺,虚证转加,法当峻补”[36],胃气强弱直接关系到预后情况,但“胃气薄弱,最难调理”[36],所以在治疗过程中也需重视脾胃功能的保护,同时培土亦能生金。汗、下之法若使用不当皆会伤及脾胃。当疫邪留于气分,解以战汗,治疗上用白虎汤加生姜,意在取生姜调节石膏知母之寒凉碍胃[36]。若下之过早,徒伤胃气,若下之过甚,又易致“下后反呕”“下后反脉数”等变证[37]。到后期更以扶正、恢复脾胃之气为主。《瘟疫论》中顾护脾胃的思想对于临床辨证论治、改善预后及缩短病程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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